d市这么大,绝不止一家私人侦探,褚清平也不会只找自己。
而且,即便是他真的只找自己去调查,打垮李牧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毕竟是以有心算无心。
不过如果自己出手的话——
范保宝信手拎起一摞报纸,砸在了焚烧的钱币上,黑灰飘了一柜台。
有十成十的把握保住李牧声。
但很可惜,范保宝不会那么做,因为这不符合他的利益需求。
他一只手拿起垃圾桶,把这些东西拢到桶里,也不挑出没被烧掉的部分钱币,就这样任由它们跌落进去。
接着,他打开一袋棒棒糖放在嘴里,坐在椅子上,低头看起了报纸。
窗外雨潇潇下,如珠断弦。
至于李牧声,范保宝只能祝他好运了。
直到了深夜12点,雨声也没停息。
而且越下越紧,噼里啪啦的,直砸得人喘不过气。
某个旧住宅区,一栋老楼的六层,灯光忽的亮了起来。
嗒嗒的脚步声从楼道由上至下。
肖小屏满脸都是汗水,李牧声只穿了个白衬衫,连纽扣都没系上,他怀中抱着儿子,眉目间的神情焦急无比。
不到一分钟,一辆出租车也应约而至,急停在楼门口。
李牧声拉开了车门,抱着儿子上了去。
肖小屏顾不得身体被淋湿,也跟着上了车。
司机是个老手,车速极快的将二人送到最近的d市三院。
一进急诊。
肖小屏直喊了起来:“先去个人准备异丙肾上腺素,移动除颤先过来!”
几个护士先是愣住了,不知道谁先问了一句。
“是肖主任?”
肖小屏瞪圆了眼睛:“都站在干嘛啊!去救人啊!”
众人如梦初醒。
忙把孩子送进了抢救室。
李牧声则被关在了抢救室的外面,很快的,肖小屏也被推了出来,她已经不是这里的医生了,而且作为亲人有规定不能参与手术。
两人对视了一下,然后尽皆沉默。
这次孩子发病的情况与以往不同,非常的严重,心脏出现了骤停的症状。
两人心里都知道,恐怕,孩子要挺不住了。
通道口冷到了极点,只有抢救中的三个红字在闪耀着。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那门上的灯,熄了。
一个医生走了出来,他低着头,然后又看了一眼肖小屏。
“肖主任,我......”
“闭嘴!”肖小屏的眼睛里,全部都是泪水,指着那医生道:“我问你,胺碘酮用了吗!”
“用过了,我们已经用全力——”
“我要进去!”
那医生立马拦住肖小屏。
李牧声拉住她的手,轻声道:“小屏,别闹了。”
“我没有闹!是他们医术不行,让我进去,给我准备医护服。”
“肖小屏,别闹了,儿子已经走了。”李牧声深吸了一口气。
“走了?”肖小屏眼神发直,她的力气一下子被抽空了,就那么软软地坐在了地上。
虽然每个人都知道会有这一天,但即便是知道,又能如何?
伤悲一点不会减少。
李牧声去和医生握手,轻声道:“辛苦了。”
“李先生,肖主任,请节哀吧。”那医生低着头,也不敢去看肖小屏的身影。
医院外,雷声霹雳,暴雨倾盆。
孩子的葬礼办得很简单,李牧声和肖小屏都是开明的人士,不信那一套,只静静地找了个风景好一点的墓地,安葬了下去。
待处理完丧仪,两人回到家,谁也没有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