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小说 > 都市言情 > 皓衣行

244. 龙血山 蛇蜕

推荐阅读: 亡灵召唤我在平行世界文抄养女儿锦桐神婿火影神树之果在异界绝世刀魔少年青衣良田喜事:腹黑夫君美如花美漫大怪兽英雄联盟:变强从完成任务开始隐婚蜜宠美娇妻绝品透视仙医闪婚盲夫不简单我的进化条又卡住了傲世武皇修真之极剑道我的美女帝国鬼君缠绵绕指柔网游之世界之源无限猎杀我和相公都重生了星河霸血明翊九死医生异闻怪谈嫁春色逆天高手在都市团宠妈咪是马甲大佬崩溃,从成为舔狗反派开始死神之被迫营业斗罗之我的武魂是硬币桃运医神校园逍遥录:超级男人修真罪少回都市宋栖简寒舟水世界的寄生船长重生之最强大亨从训练史莱姆开始重生农家甜妻宠夫指南一胎双宝:爹地请接招重生之全能巨星口袋之数据大师位面之修仙生涯秦时霸刀嫡女毒医天命医王见鬼!开局被前女友监考!水浒终结者佛魔道祖悠闲大唐美女的护花兵王违规者俱乐部斗破之双系统从美漫开始无敌裁决我以为的都是错的我和荣光都归你娇妻如云狂婿系统的黑科技网吧一世唐人万古第一神重生肥妻:首长大人,强势宠!校园修仙者天降三宝爹地宠妻甜如蜜东京声士都市圣人系统恶魔囚笼李东林雨柔魔兽之狂乱贵公子酱香满园犯罪游戏:我真没有绑架女明星田上娇娘全能修炼系统梦神大人的梦境人生医品太子妃跟不上时代的仙帝绝世神医:鬼帝的腹黑狂妃她的小梨涡末日杀戮游戏我被大佬宠飘了我有一座万古仙宗木叶一发入魂我是禁忌生命剑帝神皇超神学院里的被咸鱼江流华笙此生不负你情深天芳兽世独宠:兽夫,开饭吧!剑出青城正是人间花开开局亿条命空间灵泉有点田神医狂妃神医娇妻飒爆了超级装修工厉少99次追妻:宠妻成瘾重生女帝:逆苍穹崇祯八年陆太太,余生只等你绝天老师快来医仙临都皇家团宠,奶宝公主么么哒全能快递员混天大圣继后守则恋爱游戏NPC只想退婚花都小道士从漫威开始做造物主我是阿尔宙斯转世降妖捉怪债王到资本王者我有一所修仙大学变身之情缘野兽探花威霸九霄女总裁的上门狂婿江山如此多骄我是代职女军官
    孤月夜。
  
      从蛟山逃生的修士们都在药宗门徒的处理之下拔了钻心虫, 包扎好了伤口。但颓丧的气息却是再难收拾,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
  
      薛蒙坐在霖铃屿的海滩边,他把龙城弯刀架在腿上,怔忡地看着潮汐涨落, 一起一伏。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他蓦地回头,眼睛睁得圆圆的,饱含着殷切希望, 可看清来人之后, 他又立刻失望了, 重新将目光投向茫茫大海。
  
      梅含雪在他身边坐下。
  
      “你爹接到了传讯,有事先回死生之巅去了。他走得急, 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
  
      “……”
  
      “你爹和你, 似乎心情都不太好。”
  
      “知道就滚。”
  
      梅含雪没有滚,丢给他一个羊皮壶囊:“喝酒么?”
  
      薛蒙怒而回首, 犹如尖针竖起的刺猬:“喝个头!我没那么堕落!”
  
      梅含雪微笑着,金色的细软发丝在海风里显得格外温柔,他一双眼睛犹如浅色碧玉,又似两池幽潭绿水,落着残花。
  
      “喝酒而已, 怎么就堕落了。”梅含雪抬起手,捋了捋鬓边碎发, 手腕处系着的银铃璁珑, “听说过死生之巅不让人□□, 但买醉总可以吧。”
  
      “……”
  
      “昔闻楚仙君爱极了梨花白,你是他徒弟,怎么学不会他一半海量。”
  
      薛蒙狠狠瞪了他一眼,张口似乎想骂些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有骂,抓起酒囊解开,喝了一大口。
  
      “好豪气。这是踏雪宫的烧酒,滋味最是——”
  
      “噗!”好豪气的薛少主一下喷了大半口,青着脸,“咳咳咳咳咳咳咳!!!”
  
      “……”梅含雪抿了抿唇,似乎有些惊讶,“你是不是不能喝酒?”
  
      薛蒙颜面过不去,推开他试图拿回酒囊的手,又仰头猛灌了一口,这次更厉害,咽下去之后直接扭头“哇”地一声全吐了出来。
  
      梅含雪竟难得的有些手足无措了:“我不知道你……算了,快别喝了。”
  
      “滚开!”
  
      “把酒壶给我。”
  
      “滚!”薛蒙心焦之下,谁惹咬谁,他怒气冲冲地瞪着梅含雪,“你叫我喝我就喝,你叫我停我就停,我面子呢?我要不要脸?”
  
      说着还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竟已经有了些醉意。
  
      死生之巅曾传言:千杯不醉楚宗师,一杯就倒薛少主。
  
      梅含雪不是死生之巅的人,自然不知道这句话,知道了也不会拿烈酒来灌他。
  
      薛蒙吐完之后抱着酒囊又喝,这次咕嘟咕嘟喝了四五口才猛喘一口气,紧接着脸色就变得更难看。
  
      梅含雪立刻拿回了酒囊,蹙眉道:“别喝了,回去歇息吧,你已经一个人吹了很久的海风了。”
  
      但薛蒙执拗道:“我要等人回来。”
  
      “……”
  
      “我……我……”薛蒙眼神发直地瞪着他,瞪了一会儿,忽然大哭起来,“你不懂,你不懂,我等我哥,我等我师尊,我等师昧……你知道吗?四个人,少一个都不对的,少一个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梅含雪很懂怎么安慰女人。
  
      无非就是揽过来说几句体己话,花前月下许之海誓山盟,对症下药,药到病除。
  
      但他从来没有安慰过男人。
  
      薛蒙也并不需要安慰,他只是憋久了,酒劲儿上来,就终于决堤,他只是想发泄。
  
      “四个人,只剩我一个,现在只剩我一个——我心里头难受。妈的,你懂不懂?!”
  
      梅含雪叹了口气,道:“我懂。”
  
      “你就是个骗子,你懂有鬼了。”薛蒙哭着,忽然埋头嚎啕,他紧紧抱着龙城刀,像抱着最后一根枯木,一根浮草。
  
      骗子不知该怎么劝,于是又道:“那好,我不懂。”
  
      “没心肝的狗东西,你为什么不懂?!”跟醉鬼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薛蒙又猛地抬脸凶狠无比地瞪着他,泪眼婆娑却恶气横生,“有什么不懂的?不是很好懂吗?”
  
      他伸出手指:“四个!!”
  
      去掉一个,再去掉一个,当去掉第三个的时候,他就又崩溃了,好像那第三根手指是他的泪腺,薛蒙说:“还剩一个了,还剩我一个。你懂了吗?”
  
      梅含雪:“……”
  
      他不想当骗子,也不想当没心肝的狗东西,所以懂和不懂都不能回答,他就干脆不说话。
  
      薛蒙瞪着他瞪了好一会儿,而后又扭头:“呕——!!!!”
  
      最是风流梅公子,以往别人都是盯着他的脸犯花痴,这是第一个,盯着他看了片刻,居然给看吐了的。
  
      梅含雪有些轻微的头疼:“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小时候我给你吃鱼腥草,你吐。长大了给你喝昆仑酒,你又吐。真的是比姑娘还难伺候。”
  
      他望着那个俯身吐得天昏地暗连气都喘不过来的人,浅碧色眼眸里满是无奈:“好了,骂完了,吐完了,就回去歇着吧。你哥也好,你师尊也好,你朋友也好,都不会喜欢看到你这样的。”
  
      他说着,起身去搀扶薛蒙。
  
      薛蒙一吐之下大概是有些发虚了,脚步都是飘浮的,也再没有去试图挣开别人搀着他的臂膀。
  
      梅含雪带他从过漫长的海岸,从孤月夜的后门进去,准备将他送进屋休息。
  
      但还没进花厅门,梅含雪就刹时感到空气中弥散着的一股浓重的杀意。
  
      他蓦地勒住薛蒙,两个人立刻隐匿在转廊后面,薛蒙猝不及防,“唔”了一声,却被梅含雪紧紧捂住了嘴。
  
      “别吭声。”
  
      “手……手拿开……我……想吐……”勉强能听出哼哼。
  
      梅含雪道:“咽下去。”
  
      薛蒙:“……”
  
      怕这醉鬼惹出什么乱子,梅含雪抬手在薛蒙唇上一点,施了噤声咒,而后他侧过脸,瞳眸转动,往花厅内看去。
  
      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瞬间惊到了。
  
      ——墨燃?!
  
      这时候大多数的掌门和长老都已经返程回各自门派去了,蛟山惊变,他们亟需加固各自领地的结界。
  
      但孤月夜还是留有不少受了伤的修士,此刻都聚在花厅里,满面惊恐地盯着花厅中心站着的那个男人。
  
      “啧啧。”墨燃披着黑金色的及地斗篷,眯着眼瞳,环顾周围,“瞧这一张张熟悉的脸,想不到时隔多年,竟然又能见到你们生龙活虎地立在这里。”
  
      有人鼓起勇气朝他喝道:“墨,墨微雨!你忽然间发什么疯!!你被魇住了吗?!”
  
      “发疯?”墨燃薄唇轻启,冷笑,“跟本座这样说话,发疯的人是你自己。”
  
      言毕众人只见得一道黑光闪过,那人呆立原地,噗地一股鲜血从胸腔涌溅而出,径直飙到天顶。
  
      “杀、杀人了!”
  
      “墨燃你做什么了?!”
  
      更有人撕心裂肺地喊:“快,快去找姜掌门来!快去找姜掌门来!”
  
      “哦?”墨燃慢条斯理地掀起眼帘,“姜掌门,姜曦啊?”
  
      “……”
  
      “这人水平是不错,在本座杀过的人里头,排个前十,总是没有问题的。”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梅含雪也觉得不对劲,这根本不是他所见过的墨宗师,这个男子怨戾冲天,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煞气。
  
      可无论怎么看,都和墨燃长得一模一样,声音也分毫不差——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复刻出另一个人的相貌与音色?
  
      花厅里有孤月夜的长老道:“墨宗师,恐怕你是受了蛟山的魔龙诅咒,你先坐下,待老夫给你诊个脉……”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什么意思?”墨燃眯起眼睛,“老匹夫,拐弯抹角地,骂本座有病么?”